補瘋捉癮|第一章|平行時空
父親手術前一夜,我叮囑他吃完睡前的藥後,正準備休息,我則躺在陪病床上渴癮發作正在交友軟體上滑著,尋覓著那晚還沒找到玩伴的對象,眼前軟體上的一個人無疑觸發了我的好奇心……
父親手術前一夜,我叮囑他吃完睡前的藥後,正準備休息,我則躺在陪病床上渴癮發作正在交友軟體上滑著,尋覓著那晚還沒找到玩伴的對象,眼前軟體上的一個人無疑觸發了我的好奇心……
從歷史的眼光來看,1960年代反毒運動在全球開始興盛,與此同時,「藥癮是一種疾病」的聲音也開始逐漸出現。然而,這樣的聲音反映的正是「藥癮是一種大腦的疾病,且其永久無法治癒」的觀點,但當藥癮被看成是種疾病時,將間接影響到國家投入資源去處理這件事的意願。從今天來看,藥癮這樣的狀態,不再只是過去那樣被界定,也因此社會科學在其中就有了它所能扮演的角色。
歲月如梭,恰似白駒過隙,轉眼間,我已入監服刑三年半了,但如果和其他受刑人相較之下,我執行的時間,自是尚短,但或許這是我有生以來,第一次在封閉性的空間生活這麼長的時間,加上自己有著和別人不同的特殊身分:「同性戀者」,所以心裡是百感交集,忐忑不安的,在人群中要保有自我,本來就是難事,特別是在這嚴密警戒的監獄裏頭,如何保有獨立思考的能力,成為我在此最迫切的問題
深夜,逃亡開始,每個人都先灌了一瓶紅牛,回頭往花蓮走。阿宏右手握著方向盤左手拿著手機接風聯絡,阿吉把座位斜臥,開了窗點了根菸,說道:「這一趟衝出去就沒辦法回頭了喔,你們兩個小屁孩要跟嗎?」我跟阿國對望了一眼,沒說話,卻也想著,回頭?是要回去哪裡,走到哪只要原本的人生不會跟著我們就好。
興許是因為自己在人生中經歷了許多的波折,時而陽光,時而陰暗,時而成長,時而墜落。縱然接觸了娛樂性用藥為我帶來了許多陰暗而抑鬱的回憶,但我仍覺得這可能就是我人生要面對的課題:如何跟藥癮和平共處。
像說著一個遙遠的故事,Alex表示他是在藥愛的過程中感染HIV的,語氣緩慢沉重。藥癮與性愛混雜,像一個泥沼,不易抽離,「那真的是我人生很混亂的一段時間,可能真的太精力旺盛;時間也太多了。」
「在那段比較混亂的時間,我總會告訴自己,會,我一定會生病,只是遲早的。」Alex表示,他其實很快就接受了自己感染的身份,但再快,也經歷了一小段自暴自棄的時間。「那時間的我什麼都不想管,只覺得,反正我已經生病了。」可以看到陽光性格閃爍的瞬間,仍有一絲悲觀。
即使冒著種種風險,為何還會反覆地陷入呢?在經過得失利弊的考量,慶幸的話,也許大腦理性的部分會拉住你。另一方面,因為寂寞的感受太過難耐,渴求人與人之間強烈的連結,又或者只是生活太多束縛,找尋某些途徑宣洩罷了。以藥助性這件事挑戰著道德,每個人用藥的背後有著各種脈絡,每個人都不太一樣。
「啊,好想用啊」、「最後一次就好了」,腦袋中一直充斥著這些聲音,使我腦袋焦慮到爆炸而變得一片空白,身體也同時不爭氣的,產生了各式各樣折磨我的渴癮反應(畏寒、心跳加速、痿靡不振……),不堪承受這些身心折磨的我…
那時我還不知道什麼是HI—FUN、煙嗨、呼聊,也對以藥助性的行為沒有什麼概念,但在那次的經驗,我體驗到了極致交合的感官體驗,超越了以往的性愛經驗。事後才知道,那是某些人會用來助性的娛樂性藥物──甲基安非他命,那時候的我,還未認知到成癮這件事,只是有些期待在心中萌芽,我能夠再次體驗到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