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默於心|作者:月獅
後來聽他交往的對象竟亦是一位感染者,更曾代對方體檢,因為應徵工作入取的公司體檢項目中有包含HIV這一項,雖說依法似乎有規定多數工作體檢不得指定檢驗此項目,但現實上除非不怎麼在意這份工作,否則拒驗或檢舉,幾乎是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。
後來聽他交往的對象竟亦是一位感染者,更曾代對方體檢,因為應徵工作入取的公司體檢項目中有包含HIV這一項,雖說依法似乎有規定多數工作體檢不得指定檢驗此項目,但現實上除非不怎麼在意這份工作,否則拒驗或檢舉,幾乎是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行為。
睡夢中驚醒,也許是因為惡夢,更也許是聽見了那急促緊湊音節的起床號,有時亦會在深夜裡突然驚醒,彷彿聽到了起床號的喇叭聲,直到看到窗外隔著囚欄的夜色依舊深暗,才恍然,還未到起床的時間,驚醒自己的,也許是雞尾酒的副作用或是壓力產生的夢魘吧…
坐下後,醫生很明白且直接的和我說,你的愛滋檢測結果為「陽性反應」,當下我的反應卻超乎了我的想像,我沒有驚恐、沒有難過、沒有害怕,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沒有,有的只有平靜,靜到似乎整個空間的空氣都凝結,時間也暫停了…
我們認識近三年她才告訴我她是愛滋感染者,問題是我們已經論及婚嫁、見過我父母,她為人世故,三言兩語便知我家長心意:我是家中獨子,一脈單傳,家人見我事業有成希望我早日成婚,想抱孫…
雖然我們可以理解,疾病本身可能會徹底擊垮一個人的健身與心智,但我想,大概很少有其他的疾病如愛滋病一樣,能從各種面向,讓感染者承受這麼多的歧視與痛苦。這其中最讓感染者無法忍受的不是疾病本身或相關的治療與病程,而是疾病所引發的人性的信任與關係的考驗所帶來的,如同風暴一樣的無情衝擊與羞辱。
接下來的半個月,我去了台北聯醫昆明院區兩次,做了檢查,結果我們的HIV都是陽性反應。在診間裡表面上已有準備似的安然自若,內心卻是驚滔駭浪般地惶恐。那感覺被判了死刑,沉落在一個無盡的黑洞裡。
身為一個愛滋感者,有很長的時間,我一直被自己所預設的恐懼所影響。有時,這深沉的痛苦,甚至會讓我喘不過氣來。深深的自責、無助與羞恥感,如海浪異樣,總是一波波地將我捲入難以脫逃的困境中。這要命的疾病,不只影響我身體上的健康,亦快速的在消耗我的靈魂能量。如何突破這樣的障礙與困難,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課題。
作為一名同志,這一路走來是辛酸的,是必須隱藏的,對於人生的酸甜苦辣都是有苦難言的。在早期(七十到九十年代初)同性戀在一般人眼中是種病態,人格上有某些問題,以及是需要被治療的一種疾病……
歲月如梭,恰似白駒過隙,轉眼間,我已入監服刑三年半了,但如果和其他受刑人相較之下,我執行的時間,自是尚短,但或許這是我有生以來,第一次在封閉性的空間生活這麼長的時間,加上自己有著和別人不同的特殊身分:「同性戀者」,所以心裡是百感交集,忐忑不安的,在人群中要保有自我,本來就是難事,特別是在這嚴密警戒的監獄裏頭,如何保有獨立思考的能力,成為我在此最迫切的問題
當我因施打毒品細菌感染全身無力,高燒不退被送往醫院急診,心臟瓣膜發炎。醫生告訴我,我的血清似乎呈現HIV陽性反應,但請我別太緊張,先在加護病房裡治療